第一百二十九章虹归何处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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微微颤动着的长睫毛，慢慢的即要开启的眼帘，她终是被从沉睡中唤醒。
不管怎样。
生活还是要继续的……
小小的完美的身子，像是躺在母亲的襁褓中，手脚蜷缩着，新生的一切有些娇羞的粉嫩的露在空气中。
扩大了两三倍的穴室边上，凤轻虹晕乎乎的趴在地上，身上的衣服让幻气磨的破烂不堪，身体上也是左一道白道，又一道红痕，虽然没有破皮的伤口，但也是显得埋埋汰汰的可怜。
晃晃脑袋，耳朵被吹的嗡嗡直响，被磨了个遍的身体随着风暴的慢慢散去苍起一层有些火辣辣的红晕。
抬起头，被吹的雾蒙蒙的凤眸向着穴室中间浮着的两色的光茧望去，两块心石转动的速度渐渐的慢了下来，透过光茧隐隐的可以望见其中蜷缩着的小人儿。
凤轻虹奇怪那凤血焰去哪了，担忧的望着光茧中隐隐现现的竹曦。突然见自那光茧，红色心石突兀的停下了转动，竟是不怀好意的向自己这边冲来。
“你……你….要干嘛！”凤轻虹吓得磕磕巴巴，手脚并用的向后退，凤眸里满是恐惧，对于这个怪模怪样的石头他可真是怕了。
“啊！你干嘛！非礼啊！”凤轻虹凄惨大叫，仰躺在地一个劲的兔子蹬鹰。那心石竟是过来便是粘上他的衣服，凤轻虹死命的挣扎着，却是连触都触不到心石。
心石敏捷的左撕一下又扯一下，不几下就把他本就碎烂的衣服撕的更加破烂。
凤轻虹瘪着嘴十分可怜的蹲在墙边上，两只手死命护着身上最后一块已成了三角裤头的裤子。
“给我留点！别拽了！”凤轻虹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，这石头到底要干嘛！
总算，心石大发慈悲的离着凤轻虹的裤子远了点，浮到四碎的的布料上。挑挑拣拣起来。
最后捡起块大一点的布料，心石不是特别满意的飞回竹曦身前，竟是把布料一展简单的将小身子遮了起来。
五岁孩子的小身子便是让人看到也没什么，可是这两块心石竟是严谨的很，盖上还不够，将竹曦降到地面上，两块石头还忙忙活活的极其费力的将布角掖了起来，裹得严严实实的才罢休。
“嗨，我还以为你要干什么呢！不就是要衣服么，拿去！”正当两块心石得意的欣赏着自己包好的“粽子”。凤轻虹在一旁很是扫兴的扔过一件完好的华袍。
和那华袍一比，那粽子自是显得有些寒碜。
然后，凤轻虹惨叫着嵌进了新墙里。两块石头气呼呼的嗡鸣着重新拿着衣袍包粽子。
红色心石甚至融化了点沙子，粘了个布圈套在竹曦头顶，将那熠熠生辉又多出一块黄色印记的金花盖住。
极其委屈郁闷的将自己从墙中拔了出来，凤轻虹正无声的诅咒着，却听到这穴室里第一次出现了第二个人声。
“唉…..”轻轻的却是悠长的叹息。大大的眼眸还未睁开，便是凄清的幽叹。
为什么啊……
感觉着自己的心念被从自己设下的沼泽中捞起，仍是不愿睁开眼眸的竹曦，只觉得深深的无力。
痛苦的记忆见缝插针的重新爬上脑海，避不开，躲不了。那只颤抖着的手臂已是有点虚幻了。但是他的痛苦，她的痛楚却还在……
那么明晰的就立在她心上，下面的根已深深扎进她的心底。
这是我的人生！这是我的生命！
…..是吗？
想要呐喊却是自己都对‘我的’这两个字感到怀疑。
呵呵。哪里有我，哪里又是我的生命，提着线的木偶还能在表演罢了躺在箱子里，享受一下属于自己的黑暗。我便是连那木偶都不如，已经连死都不奢望了。为什么就不能容我睡一会……
仍闭着眼眸，竹曦消沉的想着。即使不能沉睡，只是躲在自己眼皮下的黑暗中也是好的。在黑暗中舔舐伤口，才能隐忍着，不为自己创痛哭泣……
凤轻虹在听到那声跳脱了稚嫩有些諳哑的叹息声时，只觉骨中立时荡起了一股温暖的热流。察觉到了自己眼中立时的朦胧，这才明白，喜极而泣中喜到极致的伤悲。
也不管什么心石了，凤轻虹大步的有些踉跄的扑到竹曦身前，紫色的眸子里浸着比泪水还要温柔的宠溺。
“曦儿。“手指颤抖的触了触竹曦有些凉凉的小脸，感受着那小脸上滑嫩的微凉，凤轻虹只觉得那根手指便是他的心，浸在鲜活的泉中，洗去了全部的惶急与焦躁，变得平静，祥和。
“曦儿，轻虹哥哥知道你已经醒了，你可能还在怪轻虹哥哥，但是还有你爷爷和娘亲在等着你啊，睁开眼睛好不好。“轻轻的将竹曦环进自己的怀里，凤轻虹微垂着眉眼，温柔的祈求。
“唉……“又是一声轻叹，竹曦颤了几下眼帘，才恋恋的睁开眼睛，离开了独自的黑暗。
“你为什么偏要让我醒来呢？”并不看向凤轻虹，竹曦望着在半空中打转的两块心石淡淡的说道。
“你因该明白我的痛楚，你失去了妹妹，可以逃避的躲到这大陆上来，但是为什么就非得唤醒我呢。“，深到灵魂的疲惫，让她连敷衍都没有兴致，只是希望能把凤轻虹气走，在让自己自私的孤独一会。
凤轻虹身子一颤，宠溺的眸子里霎时多了几分痛楚和悲凉，难以置信的盯着竹曦，那小脸上的大大双眸却是躲开了他的注视。
“曦儿…..“凤轻虹伤心的低唤，竹曦竟一开口就撕开了他所有的伤疤。
失去…..逃避……为什么要对他说这两个字眼。
“我不想让你难过，谢谢你，离开吧，欠你的我以后会还给你。“重新阖上双眸，竹曦并不知道那凝着凤轻虹大半条命的凤血焰。她只是觉得厌烦，厌烦一切，只想自己一个人呆着。
曦儿竟是要赶自己走，冷水浇灭了凤轻虹一切的欢喜。
自己走，自己要走去哪里，茫茫的世界里好不容易才将好似浮萍的自己系上了一根草杆。再离开，冷灰的心还怎么重新跋涉世上无止尽的浪……
穴室陷入了沉默的死寂，只有两块心石还在半空中像是看热闹般兀自的转着，带起了轻微的风声。
“我不走……曦儿，别……“凤轻虹声音沙哑的乞求，说道一半就偏过脸去，心中酸涩的无法抑制，再说不下去一个字。
“你想念的只是你妹妹罢了，我同情你，但是我不想做替代品。“竹曦闭着眼，却是把话说得更加尖利直白，心头的回忆让她撕着心的疼，越疼她就越恨那让她醒来的力量，此时说着，那恨便全都转嫁到了凤轻虹身上。
凤轻虹的脸颊又是苍白了几分，心里满是苦涩的冤屈，张张嘴，却更可悲的发现自己竟是寻不到话反驳。想要告诉竹曦她不是替代品，可是在自己的心里却没有一刻不飘着轻雨的白裙。
“曦儿。我…….我是幻兽“凤轻虹只觉的胸口堵塞的让他的呼吸都觉困难，此时只想倾诉，想将自己的一切都从肚腹中翻出来，什么都不顾的曝在竹曦眼前。
不顾竹曦惊得霎时睁大的眼眸和眼眸中满满的疑问，凤轻虹微阖着眼已是浸入了那痛得让他麻木的回忆。
“曦儿，你不是幻兽便不会明白，人类还能凭着努力成为人上人，但是作为幻兽，你生来如何，这辈子就会如何…..” 声音中褪去了平时假装的清淡，清朗的一字一顿，却是沾上了太过沉重的苦痛。
“我爹是族长，我娘却不是族母……一个无比烂俗的故事，我不算庶出，也算不上私生子，一个族长随便找个丫头发泄了下欲火，这种宠幸，还不足以给我一个即使只能被人骂也好的名份。”
“所以，在我出生的那天，娘亲只是哭，连个名字都没给我起，因为在那样的家族里，像我这样卑贱的人，能多活一天便是上天的赏赐。”魅惑的脸颊上，再说那卑贱两字时，竟是露出了淡淡的笑容，可是那笑容中泪水大概也只有他自己才明了…..
“幻兽是有幼年期和成年期的，幼年的时候便像你们人类的初凝，你们是将幻气吸进身子中，我们却是更难，只凭着精神力去感受周围的幻气，然后召唤，磨皮，再召唤。”
“每召唤一次，还没磨皮呢就会累的昏迷，只有旁边有长辈跟着，随时帮你护住心念，你才能熬下去，才会有成年的可能。“
“可是，便像我刚才说的，你生来卑贱就永远卑贱，我连存在这世上的一个名字都没有，哪又有什么长辈愿意来帮我…….“
“我晕倒，被娘亲叫醒，然后再晕倒，在被叫醒……”
“你们人类初凝的时候害怕那磨皮的痛楚，我却是心心念念梦想着那痛楚。因为只有初凝成功了，你才有活下去的价值，即使你仍然卑贱，却总还有活下去的机会……..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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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管怎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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扩大了两三倍的穴室边上，凤轻虹晕乎乎的趴在地上，身上的衣服让幻气磨的破烂不堪，身体上也是左一道白道，又一道红痕，虽然没有破皮的伤口，但也是显得埋埋汰汰的可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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抬起头，被吹的雾蒙蒙的凤眸向着穴室中间浮着的两色的光茧望去，两块心石转动的速度渐渐的慢了下来，透过光茧隐隐的可以望见其中蜷缩着的小人儿。
凤轻虹奇怪那凤血焰去哪了，担忧的望着光茧中隐隐现现的竹曦。突然见自那光茧，红色心石突兀的停下了转动，竟是不怀好意的向自己这边冲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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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石敏捷的左撕一下又扯一下，不几下就把他本就碎烂的衣服撕的更加破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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凤轻虹在听到那声跳脱了稚嫩有些諳哑的叹息声时，只觉骨中立时荡起了一股温暖的热流。察觉到了自己眼中立时的朦胧，这才明白，喜极而泣中喜到极致的伤悲。
也不管什么心石了，凤轻虹大步的有些踉跄的扑到竹曦身前，紫色的眸子里浸着比泪水还要温柔的宠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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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曦儿…..“凤轻虹伤心的低唤，竹曦竟一开口就撕开了他所有的伤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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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不走……曦儿，别……“凤轻虹声音沙哑的乞求，说道一半就偏过脸去，心中酸涩的无法抑制，再说不下去一个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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凤轻虹的脸颊又是苍白了几分，心里满是苦涩的冤屈，张张嘴，却更可悲的发现自己竟是寻不到话反驳。想要告诉竹曦她不是替代品，可是在自己的心里却没有一刻不飘着轻雨的白裙。
“曦儿。我…….我是幻兽“凤轻虹只觉的胸口堵塞的让他的呼吸都觉困难，此时只想倾诉，想将自己的一切都从肚腹中翻出来，什么都不顾的曝在竹曦眼前。
不顾竹曦惊得霎时睁大的眼眸和眼眸中满满的疑问，凤轻虹微阖着眼已是浸入了那痛得让他麻木的回忆。
“曦儿，你不是幻兽便不会明白，人类还能凭着努力成为人上人，但是作为幻兽，你生来如何，这辈子就会如何…..” 声音中褪去了平时假装的清淡，清朗的一字一顿，却是沾上了太过沉重的苦痛。
“我爹是族长，我娘却不是族母……一个无比烂俗的故事，我不算庶出，也算不上私生子，一个族长随便找个丫头发泄了下欲火，这种宠幸，还不足以给我一个即使只能被人骂也好的名份。”
“所以，在我出生的那天，娘亲只是哭，连个名字都没给我起，因为在那样的家族里，像我这样卑贱的人，能多活一天便是上天的赏赐。”魅惑的脸颊上，再说那卑贱两字时，竟是露出了淡淡的笑容，可是那笑容中泪水大概也只有他自己才明了…..
“幻兽是有幼年期和成年期的，幼年的时候便像你们人类的初凝，你们是将幻气吸进身子中，我们却是更难，只凭着精神力去感受周围的幻气，然后召唤，磨皮，再召唤。”
“每召唤一次，还没磨皮呢就会累的昏迷，只有旁边有长辈跟着，随时帮你护住心念，你才能熬下去，才会有成年的可能。“
“可是，便像我刚才说的，你生来卑贱就永远卑贱，我连存在这世上的一个名字都没有，哪又有什么长辈愿意来帮我…….“
“我晕倒，被娘亲叫醒，然后再晕倒，在被叫醒……”
“你们人类初凝的时候害怕那磨皮的痛楚，我却是心心念念梦想着那痛楚。因为只有初凝成功了，你才有活下去的价值，即使你仍然卑贱，却总还有活下去的机会……..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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